「對我而言,你對你妻子那種近乎迷戀的感情很新鮮。」甚至還有點羨慕。這句話他悄悄地放在心裡,沒說。

「迷戀?你說的太誇張了吧!我只是很愛她。」淡淡的,他的臉頰掃上些微紅暈。

「一個大男人還會臉紅?真稀奇。」他笑謔他,取笑好友的難為情。

知道自己正被取笑,本來氣惱的情緒在瞥到昔爾難得的好心情後淡化了不少,於是不怎麼認真的橫過去一眼。

「她很美,結婚以來,我每天都在祈禱。」

「祈禱什麼?不打仗?還是不出戰線,打算待在家?你什麼時候變成虔誠的信徒?」

「都不是。我希望日子過得慢一點,距離死亡遠一點。」

「少來,這一套噁心的說詞你留著在兩人世界說吧!」搓搓手臂,昔爾突然覺得周圍的氣氛溫暖得讓他起了全身的雞皮疙瘩。

「沒禮貌,我只是讓你知道我的感受。」

「我明白的知道、也深刻的感受到了,明。但我現在更知道如果你再繼續你那套肉麻到底的話,我會開始認真考慮出手打昏你,直接享用你給予的熱情招待。還有,上戰場的人還講究禮節?呿,少逗我笑了。」

聞言,明舉手投降。「好,我不說,更不想領教你渾身的好功夫。不過你說對了,我是虔誠的信徒,對她。」

「看得出來。」

「我倒希望你跟你妻子之間的關係可以改善一點。」

「不可能。」提到妻子,他恢復平常冷冰冰的臉龐。

「只要你能給予她多一點笑容。」就是這樣,這張死人臉是要把人推多遠?

「你要我像傻瓜一樣對一個利用我的人友善?我辦不到。我們兩個心裡都清楚,相互利用的關係開始於婚戒的交換及對上天的誓詞,終止於要求對方的心。」

「你……唉!說不過你。」

「今天請我來不是要招待我嗎?何必再去提那些不值得一提的事?」昔爾無所謂的聳聳肩。

看他那副模樣,也只能順著他。「還好我不怕,不然豈不損失眼前好友?」明笑開。

「大概也只有你會認為我友善和氣。」

說實話,他的身邊人真的不多。

「兩位親愛的先生,請問你們要站在壁爐前多久呢?那裡也許很溫暖,但是無法填飽肚子的喔!」

輕柔清新的聲音從內室傳來,像一串跳躍的音符,送進他們兩人的耳朵裡。

「走吧!香熱的飯菜不等人。」不等他回答,明直接拉人進飯廳。

昔爾任憑好友拉著,但那陣令人愉快的嗓音仍舊留在他的心底,讓他不禁對今晚有了額外的期待。

他想知道,會是怎樣的女子,能發出如此悅耳的聲音?又有什麼能耐讓在戰場上面對死敵時份外冷酷的明對她死心踏地,至死不渝?

「明,這位是……」擺好碗筷的她,疑惑著丈夫拉著的人是誰。

「喔!不急,等一下妳就會知道了。」他直接放開還拉著的人,走向她,輕輕拍著她的手背。

看著身邊已然空盪的位置,昔爾感到啼笑皆非。這小子,典型的有了女人不要朋友。

站在這個位置,他只能看到女子柔美的側臉和一頭柔順的長髮。還沒看到女子的全貌,但他心裡明白若非具有其一定特質是無法讓明一頭栽進愛情漩渦無法自拔。

雖然,他覺得明的迷戀實在太過誇張。

對,迷戀。他認為明現在的狀況用迷戀來形容再恰當合適不過,盲目、瘋狂、迷失自我。若說這樣的情形是愛情,那這份愛也未免太過。

「明,別鬧了,有客人在哪!先請人家坐才是。」她輕輕掙開他的懷抱,略帶羞赧的提醒他別忘了今晚的重點。

「喔!對了。」聽見她的聲音,他卻宛如大夢初醒一般。「昔爾,別客氣,坐。」

接著順手拉開一張椅子,請君上座。

昔爾大方的坐下,而明坐在他的對面。

「蝶,妳忙完了也坐吧!」他拍拍身邊空著的座位。

「你很黏她。」一個肯定句,昔爾對於他們夫妻間的如膠似漆有些不以為意。

「沒辦法,我生來受她誘惑。」

無論怎麼說,明就是認定他與蝶是應該永遠在一起。

「你別聽他貧嘴,他就是愛胡說,害人誤會。」已脫下圍裙的蝶,不好意思地反駁著丈夫的話,但還是順從地坐在他身邊。

「我沒亂說,普天之下,那麼多的女子我只愛妳一個。」

「客人在面前,你知不知道害羞啊?」小小聲的,她不讓他再繼續說下去,低垂的臉卻違背自主意願的一片緋紅。

「昔爾才不會介意。」

聞言,他挑起一眉。「我是不會,但我餓了,而我記得空氣吃不飽。還有,你再鬧下去小心整場飯局只剩你我兩人對望。」

「啊,真是抱歉哪!不過你說得對,先開動吧!」

在飯局中,他們氣氛融洽,昔爾看著眼前這兩夫妻自然而親密的互動,暗自感嘆他無法體會如此的生活,因為跟蝶互不認識而無法交談,感到有些遺憾。

蝶覺得這樣繼續不是辦法,輕輕的拉拉明的衣角,開口詢問:

「明,你忘了幫我介紹這位先生了。我不能整晚稱呼人家『明的好友』的。」

嬌柔的聲音流洩而出,抗議著她不知應該如何稱呼的無措。

「啊,我這腦袋真是。蝶,我為妳介紹,妳眼前這位銀髮又冷冰冰的傢伙,是我的好友,昔薩爾.往彌利堤亞歐路。妳可以跟我一樣叫他昔爾,這可是特權呢!」

「無聊。」喝下一杯溫熱的酒,昔爾輕啟略薄的嘴唇,呿了一聲。

「蝶,我跟妳說,妳別看他這人冷淡又好像很不近人情,其實他是個大好人喔!」

昔爾對如此評論不以為意。

「真的?那你很幸運呢!」蝶真心為明感到高興。

「嗯。昔爾,」他轉頭面向昔爾,「我跟你說,這就是我的妻子,繭.化蝶.柔蜜絲妮,也是我最愛的人。」

「後面那句不要說啦!」蝶的臉已有著似火燒般的殷紅。

幾乎同時的,「你可以不用加後面那句。」冷冷吐嘈的,是昔爾。

明攤攤雙手,表示自己絲毫不介意另外兩人的抗議。

而這兩人在此時此刻彼此真正的打了照面,看清對方的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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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hijiechen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