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情緒?那是什麼東西?」
被湖水溼透的衣衫冰涼地貼合著昔爾的身軀,清冷的晚風陣陣吹拂,接受空氣洗禮的上半身禁不住寒,在身體的主人察覺之前,表皮已出現一點一點的雞皮疙瘩。
昔爾朝身上撥了些水,安撫著身體的本能反應,卻也令身上那件單薄的衣物從沒有乾的時候。
「比如說喜歡和愛之類的,以前可從沒聽你說過。倒常常見到你討厭跟憎惡的事物。」
「胡說八道,若不喜歡可會當你是朋友?」
「……不會吧!!」同樣一番話,聽進明的耳裡又變得不同。「難不成讓你喜歡的不是女人,是男人?!」
說完,明還三八地緊緊環住自己胸前,一副誓死捍衛自己貞操的模樣。
看著他的模樣,昔爾先是一陣默然,爾後又輕佻地邪痞一笑,將魅惑的眼神投向好友,伸出手,作勢要撫摸明的臉,一開口卻淨是氣煞人的話:
「你的話,只能充作一時的玩弄對象。」
「這句話,平常時我會直接當作你惡劣玩笑的一種,而現在……」明惶惶不安地看著昔爾的舉動,緊張地吞了一口唾液,「我倒希望這真的只是你的惡劣玩笑。」
「若我說不呢?」
聞言,明大大的倒吸一口氣,語無倫次地回答:
「別、別鬧了!我、我是屬於蝶的!」
聽見他的回答,也不知為何,昔爾突然失去了逗人的興致,正經八百的說明:
「還真是好玩。我只是隨口說說,你倒信以為真,想也知道我不可能會對男人有興趣。」
「真是胡鬧,在這種正經時候你還有心情說笑。」明鬆了一口氣,續道:
「但你那句話也算過份了吧?什麼玩弄對象,我又不是拿來玩的!」
「我倒覺得平時就很好玩,」昔爾痞笑。「對我而言。」
「惡劣。」
「也不是一朝一夕。」
聽著他無所謂的回答,明頓時氣結,又無力地承認他說的是事實。
「說認真的,我挺好奇是什麼樣的女子會引起你的注意。」
昔爾睨了一眼,認真回答:
「我不是很確定我對她的想法。」
「啊?那你還……」
明的話未說完,昔爾開口截話,自動接下:
「我只是確定我必須離婚,剩下的再打算。」
「……也好。對你而言,未嘗不是件好事。」
「支持?」
「我認為,這是一個轉戾點,或許能為你的人生帶來一些改變,說不定,脫離了現有的束縛,你會得到更好的未來。」
「那倒不一定。」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慢慢釐清自己的想法吧!」難得的,昔爾一向堅定的態度出現了不確定的語氣。
「我想,不急。這才能下正確的判斷。」
「嗯。」昔爾應聲回答,蹙眉。
「怎麼了?」明問。
「沒。只是有些小事煩心。」
「戰事?」
「那不足掛齒。」
「這倒是,從未看過你為前線操煩過。」
「因為不需要。你不也是?」
明淡笑。「我們還真是相似。那麼,便是私事了。」
昔爾不語,思索著該怎麼開口。過一會兒,復開口:
「她有丈夫了。」
「……」明完全不知該如何反應,只能艱難地說:
「你喜歡上一個有家有室的女人?」
聽著明的話,昔爾不贊同地皺起兩道濃密的劍眉,語氣異常平淡地作出更正:
「首先,我不確定我對她有什麼想法;再者,她有丈夫為什麼對我而言是一種困擾我也還在思考。」
好友的說明,讓明恍然大悟。「難怪你會煩成這樣。」他輕聲呢喃。
只是這樣的細語聲,仍舊躲不過被耳尖的昔爾聽見的命運。「知道原因?」
「大概猜得到。」明苦笑。這好友啊!「畢竟對你來說,這算是頭一遭遇到的感受,也難怪你有這些反應。」
「一堆廢話。」
「我只是覺得應該讓你自己去想才是。但我有個好心的提議,要不要聽?」
「……說。」略一思索後,昔爾決定把心煩的事拋開,聽聽看明的主意。
「冷淡的傢伙。」明開口批評。「若你真對那女人有特別的感覺或想法,把她搶來不就得了?」
「我不確定。」
「什麼?」昔爾的回答太過跳躍,明無法理解他在回答哪一個問題。
「我不確定……」昔爾一頓,決定全盤托出:
「我在想什麼。」
「老天!」
抬手一拍,明的額頭稍微向後仰,皮膚立即出現淡淡的紅。他無奈的看著好友,怎麼會這麼遲鈍?他心想。
一陣內心哀號後,明只好開口:
「算了!你慢慢想,等想出答案後再行動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