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白紗似的簾幕,明看不清楚蝶的狀況。只能隱約瞧見那副病弱的身影,似乎是斜斜地靠著牆,躺在病榻上。
「是誰?明?」
蝶聽見有人在呼喚她,直覺的開口詢問來人身份,也期盼來人是個熟人。
虛弱的聲音在安靜的病房裡顯得格外清晰,卻也洩漏出蝶的身體狀況。
聽著蝶的聲音,思念、擔憂、心庝的情緒全一下子揉進心裏,讓明感到心裡痛過一陣一陣。
「是我。」明勉強壓下難過的情緒,換上平和的笑臉,掀開簾幕,走近蝶的身旁。
「你回來了……」蝶難掩開心,卻無力擁抱男子,只能露出輕柔的笑容。
「別勉強。身體怎樣了?」明趕緊扶住蝶的身子,在她身旁充作依靠。
談到身體狀況,蝶蹙眉,輕輕嘆口氣。
「醫者沒跟你說嗎?」
「沒。我一路趕來。」明回答。
「我也說不清楚……總之好像有點麻煩。」蝶扭著腰,倒了杯熱茶給明。「喝口茶吧!瞧你,一路辛苦了。」
明也不反抗,聽話的把茶給喝了之後,問:
「怎麼麻煩?」
聞言,蝶垂眉,思索著該怎麼說才最好。最後,她開口:
「似乎是體質問題。」
體質?蝶的體質有什麼特殊嗎?
「很難解嗎?」
他把蝶當寶似的疼著,見不得她有任何損傷。
「要問醫者……但他們似乎也在找答案。」蝶淡淡的笑開了。
都這些日子過去了,身體除了日漸虛弱之外,好像也沒別的狀況了。蝶心想,最糟的狀況莫約也不過如此吧?!
「答案?」這句話可難倒明了,那些醫者是在找什麼東西?
「嗯……聽起來像是在找病名。」
就這點,蝶實在不大想告訴明,讓明再多添一份憂愁。
果然,明聽了這話之後,眉頭重重的打上死結。
找病名?為什麼?是蝶的狀況太奇怪嗎?還是醫者其實只是個庸醫,診斷錯誤?
明還沒能來得及整理好想法,門外已經有人站著,還敲響了門板。
「燦尹印希將軍,醫者已經來了。」
鄰人好心的告知,打斷了明的思緒。
「快請進。」
說完,門就被打開了,一名皺著眉,好像永遠都在擔心的人踏進房內。隨後鄰人再度閤上門,把空間留給三人。
「將軍。」簡單行禮過後,醫者也不拐彎抹角的直說了:
「看樣子,你們己經談過了。」
「醫者,我妻子的狀況怎樣?」此刻的明,再也忍不下去了,直接開口就問。
「明……」蝶輕輕的拉了拉明的衣角,要他別冒犯了醫者。
醫者倒是見怪不怪,對蝶展開一抹寬容的微笑之後,便要請明移步到房外:
「將軍,我們外頭說。」
明也不多想,為了早些知曉蝶的狀況,便回答:
「好。」
說完,就打算離開。
「有什麼事不能當著我的面說?」被隔離、被阻絕,蝶沒想過自己會遭到這般待遇。
她的病很難啟齒嗎?為什麼不讓她知道?
「蝶,我去去就回,妳等我回來,我會全盤告訴妳,好嗎?」
面對蝶,明不願意讓她難過,承諾著決不會瞞她任何事。
「不。」
這次,蝶拒絕了明的承諾,要求著:
「這是我的身體,我要直接知道狀況。」
可是蝶的勇敢,卻換來了醫者用力打上一個結的眉頭。
「夫人,我認為……」
明舉起手,打斷了醫者即將出口的話。「就依她所說。」
他不懂得如何反抗蝶,從來不懂。對她,他只想帶給她幸福。
「這……」為難的醫者仍然不願當著病人的面,告知病情。
「沒什麼好隱瞞的。」一句話,明表明了跟蝶站在同一邊的態度。
蝶微笑,感激著明的體貼。
見眼前兩人都有著同樣的想法,醫者嘆口氣,無奈的妥協:
「……好吧!那我就直說了。夫人,您得的病我們無法醫治。正確的說,我們無法得知這是什麼病症。」
說完話之後,醫者也嘆了氣。
眼前這兩人,是多麼的幸福!怎麼老天要這般折磨人?
明無法消化這消息,他不願相信剛才聽見的任何一個字,要求醫者:
「你再說一次。蝶怎麼了?」
顫抖的語音,明不想面對事實。他心痛如絞,要醫者說出另一番話,證明他剛剛聽見的都只是幻覺。
「明……」最難過的是蝶,不自禁的掉下了一滴滴淚珠。她沒想過,面對事實會這麼困難、這麼痛苦,經歷過家破人亡的她,還以為自己會很勇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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