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ird Butterfly Ceremony

白日，熾熱的太陽將大地照得格外滾燙。站在戶外，不出一分鐘已是滿身大汗；不消五分鐘必定得頭腦昏沈，被節節上升的氣溫弄得倒在地上，再也無力爬起。

這就是邊疆的天氣。一向是在白天時，遭受一陣一陣的熱氣吹來，輕易的將人往瘋狂的邊緣逼近；在晚上，若沒作足充份的保暖，不到半夜，包準凍成根冰冷的柱子，死絕在邊境的惡劣天氣之中。

為了服從上頭的命令，他們倆雙雙站在戰爭的最前線，白日忍受著燙人的黃沙滾滾飛來；到了晚上，只好默默忍耐刺人的寒風陣陣吹過。

那些上頭的官，從來沒來過這片荒漠的大地。一個個坐在溫暖的家中，眼中享受著精緻的佈景，手裡撫摸著精緻的家具，口裡吃著精心製作的糕點，懷裡擁著美麗動人的嬪妃，愉快舒服得像在過皇宮生活似的。他們哪裡知道，能夠擁有如此安享的生活，全憑眼下這些離鄉背景的將士兵卒們，一血一汗，將個人生死置之度外的努力才有。

可是，赴死努力是他們現在這些人，將他們奴役得不像個人的卻是上頭那些只懂享樂安逸的高官們。所謂的公平，呵……在這世道並不可見。

既然如此，還是別想那麼多，省得招來心煩，影響了戰事的推進。

昔爾跟明站在高處的隱蔽處，望著遠方飛揚的塵土，正在仔細的評估下一步應該如何應付。

「帶的人不少。」明判斷，低聲告知好友。

昔爾也看見了，但他更在意的是另一點。「沒看到他。」

兩人辛苦的頂著大太陽，任憑汗水大顆大顆的往下落，只要不對行動及觀察產生妨礙，汗水不動手拭去亦無妨。眼前緊張的情事令他們忘卻了身體的些微不適感，專心地看著不斷前進的敵方軍隊。

「他不可能沒來。」明斷言。

「今天不打頭陣。」

「壓後？」提問，確認主將的位置對這一役來說，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主將不打頭陣這件事不無可能，畢竟兩人要合作的事，也可能傳到了他的耳中。

「不知道。沒辦法看見。」昔爾回答。

「先照計劃？」

昔爾再度仔細觀察了一下情況，「……嗯。」同意明的說法。

明悄悄離開觀測點，留昔爾一人繼續觀察，然後小心地溜到一旁，讓待命的士兵通知軍中其他人作足準備，爾後又回來觀測點，跟昔爾一起看著敵方動靜。

「不帶兵不要緊？」昔爾看見明又回來了，低笑著提問。

明給他一個「你這不是講廢話」的表情，開口。「這種事交給副將就好了，我們的主要任務是殺了他。」

「這倒是。」一個轉頭，昔爾的笑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嚴肅而認真的表情。

「他會不會也擬了計策？」隨著遠方一點一點放大的成群黑影及越來越高的滾滾沙塵，明細想了之後詢問道。

「不一定。」昔爾為了不被敵人發現，特意將聲音逐漸壓低，，已經到了接近耳語的地步。

也就是因為不確定對方意圖，他們才會在這裡當個探子。

「……副將沒問題吧？」

突然地，昔爾擔心了起來。

「若是擔心他無法隨機應變的話，安心吧！」

開玩笑，這副將栽培了至少有十年，再不懂得作戰的話，戰死算了！

「那就好。」他擔心的不是部屬。若是副將指揮作戰失敗，會連累他們兩個非得去幫那笨蛋收拾善後。在不能專心對付主要敵人的情況下，他倆將處於非常不利的立場，很有可能因此不能全身而退。

明跟昔爾不放任何一點細節，將敵軍徹底觀察過一遍，就為了找出那個人。

「……找到了。」好不容易，在即將直接與敵人的前線打上照面的前一刻，昔爾眼尖地發現了目標。

正從另一方向一一尋找的明聽見了，不免感覺精神一振，連忙問：

「在哪裡？」

「中間。」

昔爾回答。但又深深皺起眉頭，思索著主將在那位置有何作用。

「中間？」明不相信，直到親眼確認。但卻也跟昔爾一樣，皺緊的眉頭顯現著難以理解。

很奇怪，主將走在整個隊伍的中間，雖然不是在正中央，但是要給敵軍迎頭痛擊，或是讓敵人掉以輕心都不是一個好的位置。

「……昔爾，你看他們的隊伍！」明低聲驚呼。

「嗯，我看到了。」

只見對方的隊伍在快速的行進中一直在變化，變成一個三角形，除了頭尾，向側邊拉出了一個角，而主將的原先位置則變成了能快速進行移動的最佳攻防點！

原來如此！昔爾跟明頓時恍然大悟。

這個作戰方式有著容易變動的最大優點，也許是因為聽說了好友兩人將聯手上戰場，又對自己有足夠的信心，特意想出來對付他們的。

只不過……

他們沉著的觀察了一陣子，發現了一件事。

這樣的方式好歸好，也存在著一個致命的缺點：主將的位置完全暴露無遺，若不是因為他有一身好功夫，要取他性命簡直是直接容易。

兩人互瞧了一眼，決定除了他，其他人交給軍中部屬對付。他倆要直接殺進敵陣，直取他的腦袋，為這場戰役劃下最後的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