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ird Butterfly Ceremony

洗淨了一路風塵僕僕趕來的疲憊，將染滿全身風沙與汗水的衣物盡褪，換上一套乾爽的衣服。至於那堆滿是髒污的衣物，他隨性地擱置在一旁，不怎麼理會。橫豎，總會有人收去的。

拉拉衣袖，無意間摸到袖口那手縫過的痕跡，他愛憐地來回輕搓著，力道之溫柔似正對待著愛人，眼眸泛起柔情，初到此地，滿腹的思念已然無法關閤，只能寄語微風，盼其將放不下的層層牽掛帶回家鄉，告訴家中故人。

收斂心神，算算時間也該過去隔壁帳了，他一身輕便，甲胄放在帳內，拉開帳布，走個幾步路，到了好友的帳前。

「燦尹印希將軍到。」在帳門口站著的士兵通報著帳內的人。

「讓他進來。」

說完，帳內人隨意的揮了揮手，意指不要人打擾，讓士兵休息去。

士兵收到命令後，伸手緩緩拉開帳布，請將軍進帳。

他一進去，隨即讓眼前的景象給逼得微微皺起眉頭。

「你居然已經開始喝了。」有些不敢置信地，明看著獨自坐在帳中的好友完全不顧他人感受的一杯接一杯地將酒喝下肚。

「良辰美酒。」

昔爾為擱在對面空了許久的酒杯斟滿酒，瞬間酒香四溢，整個空間充斥著清雅的氣息。見來人似乎拘謹了些，便開口：

「坐。」

「若不是知曉你的為人及酒量，恐怕我會覺得你根本就想醉個通宵。」

瞧瞧桌邊四散的酒瓶，一、二、三……，少說超過五瓶。在這短短時間內已經喝掉那麼多瓶，教旁人看了只能直搖頭，而本人卻依然跟個沒事人一般不受影響，讓人心裡五味雜陳，拿他莫可奈何。

「你太慢，無聊。」

昔爾才不理會明的想法，兀自說出等待人的時間有多難熬的心情。

「我慶幸沒那麼早來，不然照你這種喝法，恐怕我今晚回不了自己的營帳。」

此番話讓昔爾略一挑眉，「睡這兒不就得了？」想那麼多。

「第一晚就睡同一帳，原因還是因為宿醉？」明反問，打趣開口。「別鬧了，傳出去我們還要不要做人？」

「你想太多了。」

「你才想太少。你不管別人怎麼想，但我可不想因為你被冠上一個『第一晚就睡在一起，無論如何都捨不得分離的兩人』這種話，若是傳回家我又得解釋一番。」

在軍中，私底下什麼樣的謠言都有。

「怎麼？那位迷人的女性不相信你？」

莫名地，昔爾下意識排斥以「那女人」這種輕蔑的口吻呼喚蝶。

「不是，我只是不希望她產生不必要的誤會。」

「真疼。」下了斷語，昔爾扯開笑，看便好友依舊站立著便招呼著：

「你不喝？」

若是，還真可惜了他特別準備的暖身酒。

「喝，你準備的吧！」坐在案桌前，明拿起酒杯在鼻前仔細地聞著，為酒香著迷，開口稱讚，「好酒。」

他們兩人，平日聚在一起喝些小酒喝到挑嘴了，現下只憑著嗅覺便可得知酒的品質優劣。

「嗯。」昔爾回答。

「那我不喝真是可惜了。」

「頂多讓我給喝光。」

甫坐下的明，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放任酒液在口中四處流竄一陣之後，吞下。「這麼好的酒，全給你喝未免也太多了。」

「養身，不嫌多。」

「嘖！不喝的是傻子。」

昔爾不搭話，喝下一杯後拿起酒壺望著酒杯再度被液體填滿，一抬眸，利眼仍然清醒萬分，呵著微微酒氣說出莫名其妙的話：

「天氣冷，你比較需要。」

「說這啥話。」

「你應該是剛用熱水淨過身吧！」

明一陣默然，反駁。「那又如何？」

「我用冷水。」

一聽，明瞪大了眼，「身體強壯也不是這樣糟踏的！」

邊境的寒風，冷透得刺人身骨，可眼前這傢伙卻嫌在外頭浸冰冷的湖水不夠，回營竟還以冷水沖洗？！這年頭，還真是什麼人都有。

「適應過了便可。」

「你比我更需要這些酒才對！」

明皺眉，明顯不贊同好友的作法。

「我已然習慣，而你……我想適才在外頭，湖水應該夠你受的。」

「你真是……」明挫敗，不再針對這個話題，橫豎昔爾在之前那段時間裡，八成都以冷水淨身。「所以你才準備這些？」

話題一轉，對昔爾的一番話提出疑問，兜回了案桌上或倒或立的成群瓶瓶罐罐。

昔爾不認同明的說法，「我說過，盡興、接風，至於使用這種酒，只是順便。」

「順便用這等高級酒？」

要誆人也得有些技巧。明暗忖，不信昔爾那套。

「這兒有一堆，」昔爾大手一撈，把在一旁蓋住不知什麼物體的布給拉了開來，赫然一見竟然全是酒。「你要的話便拿去。」

明傻眼了，好小子！「這些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