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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不搭話,但微微低垂的臉蛋透露出被明仔細疼惜的羞紅,昔爾樂於見到眼前的美景。

徐徐地將茶喝盡,「好茶。」他開口稱讚。為那化在口中的溫順口感以及久久不散的香氣。

那香氣,說不上來是哪一種花的芬芳,卻清新淡雅極了,耐人尋味。

一如眼前的她。

「這是什麼做的?」他將已然空盪的茶杯遞出,耐不住好奇心的開口問道。

「芠茵花。」蝶輕聲回答,「它有種特殊香氣,其他的植物相較之下反倒平庸許多。在過去,我的故鄉種著大量的這種花,只要花季一到總是香氣滿溢,聞了卻也讓人心曠神怡,我們跟這花在生活上有著密切的關係。」

「但這花,太過迷人。」一如眼前的妳。思及此,昔爾輕微的皺眉,為自己總是莫名地因她牽動情緒的反應大感不解。

「這也是我們故鄉招致他人覬覦的原因之一。」輕輕的,蝶用柔和的聲音說出過往的痛苦。

見狀,他奇異的深切感受到她的切身之痛,「還好妳活著。」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但只能接受這是生命的無常。」

「也許,仍存活在世上也是一種選擇,讓生命多些變化。」昔爾安慰她。

「你說的對,我該感到幸運。只是有時想到當初,總是難忍落寞孤獨的情緒,反倒覺得見證了那樣的情況讓自己痛不欲生。為什麼大家都死了?為什麼只剩我還活著?只有我一個人是這麼的寂寞孤單,過往的笑語溫馨都不再復存,那麼我的存在意義是什麼?偶爾,會這麼難過悲傷。」因為昔爾的體諒與認知,在不知不覺間,蝶的話多了起來,帶上淡淡的憂傷,說出不輕易吐露的心情低語。

「還有明在,不是嗎?」

「遇到明,我由衷感謝上蒼。」蝶因話題的移轉臉上逐漸出現明亮的淺淺笑顏。「他是一個將陽光帶進我生命的人,我想,也許是因為他才會慢慢平復我自己的心境吧!」

「他說過,見到妳第一眼就決定帶妳走了。」

聞言,蝶的笑容加深。「那時他直接就走過來了,讓我來不及反應。」

「聽起來,虧妳難得沒將他當作敵人,往他腦門上狠狠敲上一記。」

「他的舉動很難讓人覺得他是敵人啊!」蝶笑了,銀鈴的笑聲流洩而出。

聽見蝶這麼說,昔爾挑眉,對明當時所做的事感到有趣,便說:

「喔?願聞其詳。」

「他就這麼朝我在的位置走了過來,不帶任何東西,也不帶任何人,那神情啊!看起來比較傻愣住的模樣。然後在離我約五步的距離突然跪了下來,嚇了我好大一跳。」

「聽起來不大像他平常會做的事。」

「嗯。」蝶附和一聲,續道:

「然後他開口說:『請跟我回去吧!若能娶妳作為吾妻,吾願已足!』自然我不會把他當敵人。」

「不怕他拐妳?」昔爾也笑了,為明在戰場上不合宜的言行舉止。

「怕。但不管怎麼看,他似乎都只想拐我當他的妻子。」

昔爾大笑,「所以妳就跟他回來了。」

「本來我也不大搭理他……雖然他總是溫柔的善待我,熱心的為我著想。只是後來還是被他感動了,就順了他的意了。」蝶低聲回應,聲音裡,充滿了想到明的給予而產生出的溫柔情感。

「看不出來,他還挺會拐女人的。」昔爾絲毫不客氣的評論著。

「明說,他只愛我一個,我……相信他。」

「這點倒是不假。」

「?」

「至少,我從沒看過他的目光曾停留在哪一個女人身上,除了妳。」看出蝶的疑惑,昔爾坦白說道。

「昔爾……」蝶不怎麼確定地開口,「……你跟明認識很久了嗎?」

「怎麼突然這麼問?」昔爾似笑非笑。

「因為……你看起來很了解他。」

「那是因為他很容易了解,妳不也挺了解他?」

「我以為……那是因為他在家的關係,但看來似乎不是這麼一回事。」

「嗯。」昔爾肯定蝶的推論。「我跟他,認識有一段時間了。怎麼,妳介意?」

「他從不說在外面發生什麼事,在家總是笑容滿面,所以……」

「所以妳認為,妳不夠了解他?」

蝶沉默不語。

「妳多想了,若妳不了解他,還真不曉得誰了解他;就連我,都不曉得原來他可以寵愛一個女人到這種程度,多虧了妳,我才知道這些。說起來,或許我該感謝妳。」

昔爾語音一頓,決定再度開口,將話說完:

「但我想我能體會他不肯對妳說出在外面發生的一切的這種想法。那些事,太過血腥,也太過殘酷;或許妳比一般女子堅強,但他不願意將任何一絲痛苦帶給妳,單純的希望帶給妳幸福──傾盡他全力與所有的熱情。」

蝶聽著昔爾的說明聽得痴了,「我想,我是幸福的。能得到明的全心疼愛,我很幸運。」

「是該珍惜……不過對我而言,我又多了一個材料可以調侃他。」

聞言,蝶但笑不語,心知肚明大概是什麼形容詞可以適用──妻奴、重色輕友,或者是婆婆媽媽都對。

「戰場太無趣,他則是一個很有趣的對象。」

「你們之間的相處模式還蠻特殊的。」

「別看他在妳面前總是笑容可掬,換作在別人面前,嚴肅得很,總是正經八百,一笑起來只會讓人不寒而慄。」昔爾面無表情,若無其事地大爆好友的底。

「是嗎?看不出來呢!」蝶笑道。

「不過他總被我弄得很氣憤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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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hijiechen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