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ird Butterfly Ceremony

激情過後，她癱軟地枕在男人的臂彎，感覺著他的體溫與心跳，他的大掌輕撫她的髮，自頭頂傳來的愛憐，她正細細品嚐幸福。

突如其來的一陣電話鈴聲，強硬尖銳地劃破祥和的氛圍，也讓她本想在他懷裡輕訴情衷、討些情話聽聽的念頭止下。

「你的電話。」推推身邊的男人，一臉嬌羞的提醒著。

從一旁抓來電話，男人看著螢幕上顯示的來電，毫不遲疑的拿過一件床單隨意地披圍在身上，連在身旁的她都不顧，逕自走到離她最遠的地方悄聲說話。

看著他的舉動，她的心裡感到一絲絲的揪疼與難過。初嚐戀愛滋味的她是不曉得其他人在雙雙經歷過男歡女愛後是怎麼相處，但至少也不該是連一句過問與安慰都沒有的，不是嗎？

最起碼，他們是情侶啊！

可是，這樣的狀況打從他們第一次發生關係開始就發生了，但每次他回來，面對她的疑惑也只是像哄騙似地告訴她：

「沒事了。」

然後過沒多久就離開。

而這次呢？

不，她不能就這麼讓情況繼續下去。雖然探人隱私是很不禮貌的事，但即使他暪著的事是多麼難以出口，她也要清楚了解他的想法。

男人掛上電話，走向她，「抱歉，臨時的一通緊急電話冷落了妳，現在沒事了，我都處理好了。」

「什麼事這麼急？」撒嬌地偎向他仰頭詢問，打定主意的她決心知道答案。

「沒什麼大不了，只是一些家中小事，說一說就可以了。」

才怪！若是這樣怎會丟下她不管？

「我可以知道嗎？」

男人虛弱地笑一笑，「妳知道也沒什麼意思。」

「說來聽聽嘛！也許我能幫上忙。」

「別說這個了，妳不是有事要跟我說？」

想轉移話題？「你先說完我才要說。」

「這……」男人很明顯地遲疑了。

看著他的反應，她決定換個方式。「那我猜猜看吧！」

「好吧。」

第一個問題就是天崩，「跟我有關？」

「沒有……也不算沒有。」男人的反應太不尋常。

「那就算有吧！難道你的家人不知道我的存在？」再問，她往最危險的方向走。

這次男人很肯定地給予答案，「嗯。」

「所以……」她等著他接下。

「所以，婭妡妳別再問了，我會告訴妳事實的，好嗎？」

「好吧！」想共度一生的伴侶若是不能信任要如何走一輩子？「那我只好先說了，對嗎？」

手臂自動向上爬爬爬，攀上他的腰，環住。「我懷孕了。」

「什麼時候的事？」

「今天，最近人家身體感覺怪怪的嘛！去醫院一趟才知道的。」撒嬌似的語氣一頓，輕言：「親愛的，你當爸爸了。」

聞言，只見男人幾乎是立即性地將她的手拉下，退離她。「妳、妳在開玩笑？」不穩的語音透露著他的驚慌。

「怎麼了？」這項事實有那麼令人難以置信嗎？

「沒、沒事，只是嚇了一跳。妳說的是真的嗎？」略顯僵硬的口吻使得男人臉上的喜悅呈現一絲勉強。

「是呀！你不開心嗎？」從表情中判讀出男人絕非出自真心感到歡喜的她很是訝異。

「我……」

話只起個頭，截話的她直接問出一直梗在心中的疑惑：

「你──要跟我說的事，是什麼？」

「這……」

「別想推拖了喲～」尾音拉得長長的，看出男人明顯逃避態度的她明白將話說開。

「我，」她一手放在胸口，「只想聽實話。」

嘆口氣，男人心知肚明無法再隱瞞下去。「婭妡，妳要保證聽了過後會保持冷靜。」

「再說，但我洗耳恭聽。」不說明，先討但書？才不上當。

「首先……」男人抱緊她，困難地開口。「婭妡，孩子……不能留。」

「你說什麼？」

推開他，瞪著他，不敢相信他會如此狠心。不顧她的感受，想親手扼殺未出世的親生孩兒？

深吸一口氣，看著她，大膽將話說完整。「拿掉孩子。」

「不！」她大叫，「你瘋了？」

「我清醒得很。婭妡，我再說一次，孩子，」接下來卻是堅決的命令。「必須拿掉。」

「為什麼？」眼前的幸福一如她的心出現了一條好長好大的裂痕。沒有理由，她不能接受這樣的處置──失去剛擁有的孩子！

倒是方才親手敲裂幸福的男人一改堅決狠心的表情，換上一副柔情口吻在她耳邊輕聲誘哄著：

「婭妡最乖了，聽我的話，為了妳好，把孩子拿掉，好嗎？」

平時的她會覺得男人這樣對待她是幸福，但現在她卻覺得這像地獄的召喚，讓她忍不住捂住耳朵朝著他嚷道：

「我不聽、我不聽，什麼我都聽你的，唯獨這件事，親手殺死自己孩子我不聽！我做不到！」強忍住的淚水在眼眶打轉，硬是執意不肯流下。

「什麼為了我好？為什麼擁有我們的孩子不被允許？為什麼你要我親手結束掉他的生命？我不懂，我真的不懂！捨棄掉孩子你連一絲猶豫心疼都沒有，甚至我看不到你的難過！他是你跟我的血製造出來的啊！你怎麼忍心？你怎麼捨得？」

雙手不停地搥打著他的胸膛，淚水以眼眶承受不住的重量直往地心墜落，碎成朵朵淚花，心被刀刃劃上一道口子，淌著血，不止。

「若妳不願意，只剩下另一個選擇。」男人作夢也沒想到一向乖巧的她這次會有這麼大的反彈，於是提出另一條路。

「孩子生下，即將叫別人媽媽。」